「喻王」静女（2）
献给所有在路灯下的人们
愿你们的爱情永远不会因为阳光而消逝。
#破镜重圆梗，假的ABO
#应该不会太长的长篇
#数学晚自习写化学翻错了语文读本的混乱产物（暴露年龄）
#人物是虫爹的，欧欧洗全是我的
#三观不正！三观不正！三观不正！
#如能接受请向下
第二章 你喜欢对比吗
王杰希还记得正式和喻文州在一起的那天。
那是第五赛季的夏休期，喻文州黄少天空降B市，王杰希一尽地主之谊，兢兢业业地带着两人逛了大半个北京城。
说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宾主尽欢，王杰希心里却有着小算盘。
他准备向喻文州告白。
尽管之后王杰希表示是，喻文州撩人不按基本法，跟他玩套路自己才中了招，但这其中的小情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能让人忆之一笑的。
与爱有关的任何，都是复杂的。
或苦或甜或酸涩，都抓着心中最柔的那一点。
两人不约而同地把黄少天先糊弄去了酒店，随后喻文州便笑着问王杰希。
“王队长不介意我去看看微草俱乐部吧。”
“不介意。”
王杰希记得自己当时就回了这样一句有点傻的话，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有点急切的不正常。
但是话就像泼出来的水，收回来是不可能的。
喻文州对此并未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嘴角的笑容带了些莫名的意味，看的王杰希不自然地转过头在前面带路。
微草俱乐部的大门直对大道，王杰希却带着喻文州向侧面的小巷子拐进去。
没有等蓝雨队长询问，王杰希就已经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后门离宿舍比较近。”
而且没什么人会走。
王杰希在心中默默加上一句。
后巷幽深且寂静，道路上的车水马龙之声便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王杰希闷头走在前面带路，眼神恍惚地左右打量，脑子里杂乱又放空，脚底虚浮地像在飘，却又很欲盖弥彰的保持着普通的神色。
殊不知，就在王杰希六神无主的时候，喻文州的心里的小恶魔和小天使正在欢欢喜喜的跳探戈。
哒啦啦哒啦啦，一下一下转着圈，牵着手。
不过，还差最后一步呢。
大魔王文州的眼睛盯着带路的小羔羊的背影，暗了一暗。
等王杰希回过神来，已经和喻文州两个人站在了微草俱乐部前的路灯下。
后巷鲜有人烟，灯光昏暗，年久失修，却恰恰好将夜色调的暧昧又迤逦。
光线泾渭分明地开辟出舞台，只等着演员念白开场。
为数不多的观众是蹲在墙头的几只猫，安静的摇着尾巴俯视着这个时常喂他们的人类。
舞台外的乐团是附在银杏树上的若干只蝉，耐不住夏夜的燥热，聒噪而不知疲般的鸣叫。
记忆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明明当时王杰希觉得自己混乱到发晕，回忆起来却连喻文州嘴角的弧度都能描摹的一分不差。
而现在，幕布拉开，灯光就位，演员相对，第二小提琴手也兴奋地拉高了一个调。
今晚，月色刚刚好。
当然了，演员心中是不会有如此冗长的旁白的。
而作者在这里叽叽咕咕半天也是有理由的。
毕竟，语文老师教导过我们，环境描写大法好，衬托凑字意象巧。
“喻队，我……”
无声的旅途走到尽头，重头戏才堪堪露出边角。
第一个音节吐出的同时，两人头顶昏黄的路灯开始不停闪烁，电流流过发出卡次卡啦的声音，一明一暗的小小舞台上。
刚刚好压上了心跳。
“我知道的，杰希。”
王杰希看着喻文州一步步靠近走来，灯光频闪，一帧一帧都像是相片的完美。
灯最终在一声“啪”下坏了个彻底。
窄窄的巷子里彻底陷入了黑暗的一刹那，王杰希感觉到喻文州的拥抱。
“对不起啊，杰希，一下下就好。”
B市的夏天很热，两个人几乎是肉贴着肉的抱在一起，连心跳都要无法隐瞒。
真是一种奇异的感觉，世间芸芸众生，好像也比不上眼前的人重要了。
王杰希的下巴搭在喻文州的肩膀上，仰头看着天上并不多的星星。
真是心脏啊……居然还穿增高鞋。
后来的事情就很俗套了，两个人的恋爱谈的低调，连最先挑明的黄少天和方士谦知道都是在七赛季之后了，几个有心发现的也没挑破。
或许是因为那条小巷少无人烟，微草后门的那个路灯也一直没人来修理，这也曾经被方士谦戏称为电灯泡都没眼看。
两个人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很庆幸，黑暗是他们最好的保护罩。
就像是吸血鬼，在黑夜里高贵优雅让人心跳加速，只要拉扯到了阳光下就要被炙烤成为一文不值的灰尘。
有人说，他们这些人最要担心的，是他人。
而他人之中，包括他们的朋友，同事，以及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最重要的是，父母。
中国的确走在日益开放的道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同性恋群体，但是他们想要被接受而跨出的第一步，就很艰难。
第九赛季谢幕，两人商量着向家里坦白，一个心脏加大半个心脏能想出的办法自然不会太差，但是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他们发现自己的计划，沦为了废纸。
由于双方家长都被提前打了预防针，倒没有闹到掀桌砸物的地步，也很有礼貌的留着两个人过夜住下，但他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王杰希没有说他看到自己一向坚强的母亲在午夜对着父亲流泪；
喻文州没有说他看到自己戒烟二十多年的父亲在沙发上抽着烟坐了一晚。*
他们才刚刚走到阴影里，就被余温烧的体无完肤。
压死王杰希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句无忌童言，有亲戚家的孩子捏着他的手，问：“我妈妈说哥哥有病，为什么哥哥不去医院治呢？”*
原本欢庆的节日气氛被一瞬间冲淡，亲戚挂不住面子，自己的家人也笑的尴尬。
王杰希没有回答，从兜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孩子，然后借口“太闷”就出了门。
年夜的晚上，繁华的帝都也被雪压的沉寂冷清。
王杰希走的潇洒，走到楼道口才发现没来得及穿外衣，冷的紧。王杰希摸了摸各个口袋，才意识到自己就带了一部手机出来，连钱包都待在了自己的外衣里，翻翻通讯录，最后还是点中了那条唯一游动的小鱼。
“新年快乐，文州。”
短暂几声嘟嘟后，是熟悉的嗓音。
“……是怎么了吗，杰希？”
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喻文州关切的问。
“对于敌方队长的慰问而已，以及恭喜G市今年入冬失败，B
市今年春节的雪可是下的很大的。”
王杰希把手揣进了口袋里，靠在身后的瓷砖上。
冷的他一个激灵。
“但是听说杰希那边今年要禁鞭呢，之前杰希不是有说过想要放烟花吗？”
自己好像是说过这种话的吧，想要去放烟花什么的话。
“明年的话，杰希愿意和我一起到G市来放烟花吗？这边的冬天比较暖，杰希不是抱怨北方太冷吗。”
喻文州把窗户打开，让中国另一端的恋人也能听见外面的炮竹声和孩子的吵闹声。
电流传递有些失真，语气却不是一般的玩笑话。
喻文州是真的想让自己去G市。
王杰希蓦地有些鼻头发酸，眼眶也热起来。
捂住听筒抽噎了一声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似的带上了泣音，絮絮叨叨地说着语不成句的话。
仗着喻文州听不见。
喻文州并没有挂断电话，也许是当他临时有事要处理吧，也就耐心的等着他回来，耳畔的轻轻呼吸声也没有停止。
但是啊，喻文州的气息靠的越近，王杰希就越是控制不住。
他是那样笃定的一个人，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今天，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瞬间的懊悔。
自己是年少成名的微草队长，在闪关灯前淡定自若，风光无限，但是面对风言风语的父母呢？
也许那些难听的嚼舌曾经就被摆到明面上，只不过自己不在罢了。
王杰希不知道自己跟个小女生一样蹲在墙角抽抽噎噎有多久，等他调整好了自己的语调，才和喻文州回了一句话。
“刚刚有点事要去处理，浪费了些时间，以及，那请喻队多囤点烟花。”
“新年快乐，杰希，我爱你。”
“……我也爱你。”
自以为很平常的道过了祝福，电话挂断了。
B市的冬天，真的很冷啊。
那天是年三十，阖家欢乐，守岁度年。
没有人知道王杰希在黑暗的楼道里搓手取暖，哈出的热气消散在万家灯火里。
也没有人知道，喻文州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就听到了风声，那是凛冽的北风在狭小的通道里冲撞的声音，刺骨的冷。
以及，现实并不像动漫中那样，用手捂住下端就能让对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窗外，银龙炸成一朵灿烂的花后暗淡退场，连灰烬也无人注意。
是不安埋下了种子，让愧疚浇灌，用舆论养育，才疼痛的在心里扎上了根。
年三十之后，喻文州知道，不久的未来，他们会结束的。
连尘埃都留不下。
或许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吧，真正提起的时候，喻文州反倒是镇静了。
“文州，我……”
“我知道的，王队。”
这样在黑暗里的对话，过去五年，两个人重复了无数次。
大多都是情话，因为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对方的脸，两个人也好像抛弃了羞耻心，什么肉麻的话都说的出口。
“我想你。”
“我爱你。”
“我可以吻你吗？”
临走的时候，喻文州本来还想留下最后一个拥抱的。
但是后来他放弃了。
越是藕断丝连，当断不断，王杰希反而越痛苦，越纠结。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等到蓝雨队长的脚步声渐渐消失，王杰希才终于吐出了一口提着的气。
但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管深处了，哽塞着连心脏都要缺氧。
那个一直观望着的路灯，在五年后某天不合时宜地亮了起来，照亮王杰希狼狈的影子。
王杰希才注意到自己脚下有了两小滴水渍，眼前也模糊不清，脸上湿润得吓人，有什么温暖的的液体正在脸上划过。
他猛的擦干脆弱的液体，不远处，是微草训练营的灯光点点。
语文老师告诉过我们，对比手法是一个好东西，烘托情感，使得感情更加强烈。
你若曾经荣华富贵，在你孤苦无依时对比自然更加凄凉；
你若曾经胸怀大志，在你行尸走肉时对比自然更加可悲；
你若曾经菩萨心肠，在你残暴不仁时对比自然更加可恨。
他们一直没有做错，于是形单影只对比时自然流下泪来。
感谢你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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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
关于喻父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的行为，来自武汉《咵天》一期关于同性恋和其父母的节目。
*注二
小孩子问话来自po主真实生活，因为原句涉及相当的侮辱性，所以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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